面。
褚珀从这些古灵残留的记忆里,拼拼凑凑出了大致的真相。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大战正激烈时,一卷画轴铺天罩地展开,涿鹿从人间脱离,被扯入画卷中,空白的画布上铺染开水墨,正是一副激战图,右上角落着三个字:山河图。
战场被收入山河图的那一刻,一只手捏了杆白玉毫笔,笔尖在图上轻轻一划,图中庞大的凶兽就在笔尖下灰飞烟灭。
“山河生花,能成为你这图上第一幅景,荣幸之至。”被纳入图中的魔皇狂肆大笑,图上血气翻涌,纠缠上生花笔。
魔皇和仙君隔着山河图对峙,那执笔的仙君也奈何不得,两方僵持许久,同归于尽,生花笔碎,山河图中困着古战场中不休不死的亡灵,至今。
褚珀看到再一次淌过战场的刀光。
宴月亭的神识变得虚弱,他的元神开始崩溃了。
紧缚在她神识上的力量也开始衰弱,褚珀从内到外倏地冷了下来,如坠冰窟,她拼命拥着他,“宴月亭,你醒醒啊!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啊,你清醒着看看我……”
但他的神识还是如同捧在手心里的水,不断漏出去。
她不能让斩魂刀再爆发第三次,最后一次了,褚珀一边试图拽住宴月亭的神识,一边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随着他神识渐弱,被剥离的痛感又开始在她身上复苏。
“完蛋了。”山河灵尊说道,他回望一眼身后的战场,这些古灵无休无止地在他身上打了几千年,他们痛苦,他也痛苦。
罗不息看着战场上最后一次劈开血雾的刀光,呆滞地转头看向宴月亭。
石台上,褚珀的身体忽然晃了晃。
没有了宴月亭的束缚,她的神识飞快收拢,被推拒出他的灵台外。
褚珀神识退出来,睁开眼睛,气得抬起手想抽他,但一看到宴月亭遍布伤痕的脸,她甚至无处下手。
山河灵尊撤回屏障,“他的灵台要崩了。”
褚珀没有理他,她捧住宴月亭的脸,抵在他额头上,神识再次探入,可他的灵台明明伤痕累累,却又似铜墙铁壁,牢牢将她挡在外面。
她进不去宴月亭的灵台了。
眼泪滴落到他脸上,浸入他面上的伤口中,再滚落时,仿佛成了血泪。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了……”褚珀的神识在他灵台外徘徊,她想要他活着。
罗不息手足无措地守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山河灵尊猛地站起身,他面上凝固的雾气剧烈波动,只见血色铺满的暗沉大地上,忽然冒出了细弱的绿色,生机从死气沉沉的大地中冒出头,便如春风拂过大地,冒出星星点点的碎花。
天幕中凝出一支白玉毫笔,划过厮杀的战场,那些纠缠不休的古灵就如同被赦免的囚犯,一点一点消散。
血雾消散,天幕的浓云中透出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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