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希泽的手。
池希泽的手被他脸上的水给沾湿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人会责备他淋了雨,也没有人会拿毛巾给他擦头发,赶他去洗澡,让他小心感冒了。
奚思清牵着池希泽冰冷僵硬的手,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太平间里回荡,他喊池希泽醒醒,喊池希泽看看他。
他说他们一起走过墨城这么多地方,但还缺那个梦想已久的婚礼教堂,他不愿意一个人去。
但无论他如何哭喊,池希泽依旧躺在那张铁床上,一动也不动。
池希泽的葬礼当天,也是一样的暴雨。
奚思清的父母给他准备了黑色的西装,他却没有穿,只呆呆地坐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外面被狂风打得不断摇摆的树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父母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将他留在家里,自己出门去了葬礼。
听见院子里的汽车声响起,奚思清垂了一下眼,恍惚间却看见池希泽站在楼下,抬着头朝他挥手,跟他说再见,让他一个人也不要忘记好好生活。
奚思清当时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地推开了窗户跳下去。
他想,池希泽会接住他的。
然后他掉到了坚硬的地上,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奚思清的眼前朦胧了起来,只看见家里的佣人一脸惊吓地朝着他冲来。
在那一个瞬间,奚思清才终于想明白,池希泽真的彻底离开了。
奚思清清醒得很快,在池希泽葬礼后的第三天,他默默买下了池希泽隔壁的墓地,又撑着拐杖,独自走进了破旧的诊所大门。
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就算奚思清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他也依旧不厌其烦地一遍接着一遍地确认:“你真的决定要摘掉腺体吗?”
奚思清为医生的婆妈闷笑了两声,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反正再也用不上了。”
手术之后,奚思清离开了从小和池希泽一起长大的墨城,去往完全陌生的D国。
奚思清在D国买了房子,亲自跟了所有装修。
他和池希泽曾经商量过结婚后要怎么装修自己的新房,还说要养一只乖巧的金毛,每天带它去公园里散步。
他们甚至已经找了设计师做了房子的设计图。
奚思清将设计图交给装修公司时,忍不住在心里对池希泽说:没想到吧,我们的新房居然不在墨城。
新房一点点落成,以前奚思清嫌弃池希泽天天只顾着弄小盆栽,现在却特意空了一个房间,摆满了池希泽喜欢的盆栽。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养上一只金毛。
因为当初池希泽大包大揽,说洗澡铲屎都由他来负责,负责人不在了,金毛自然也养不了了。
奚思清将行李搬进新房,看着按照他和池希泽的想法成型的装修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在这里住下了,池希泽也在他的心里驻扎。
再后来,他一个人好好地活过了一年又一年。
反正最后,他终会有归宿,那个归宿是池希泽,他们总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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