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许走。”
“哎呀,我都长大了,不好再骑大脖儿哩。”
宝鸦搓着小手不好意思,眼里却发出跃跃试的光,想来已经在琢磨,该骑着阿耶巡视哪片小假山了。
宣珠越发爱怜她,小姑娘柔软的发顶心。
犹豫着启,又作了罢。
还是狠不下心告诉她,父母已经分开的真相。
可这件事,或早或晚,她是定亲口对宝鸦说的。
她不知自己还能活多少时日,如果在粉饰的假象里一路瞒宝鸦到死,等宝鸦有一日知真相,不如同她当偷听到父皇与母的对话那样,痛心地发现自己满以为的父母恩爱、世情坚贞,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谎言?
她不愿自己的孩儿,在那种只能独自承受的失望中长大,然再矫枉过正地寻觅一个夫婿,走回自己的路。
她想尽可能让宝鸦了解,尽管她的父母分离了,不代表这世上便无纯挚的感情。
未来尚有数不尽的鸢飞鱼跃,山河白首之美景,待她的孩子去寻觅爱恨。
眼所见,不过是小小蹭蹬,非天塌地陷的终结。
还有,“宝鸦,阿娘真的很爱很爱你。”
“嗯!”梅宝鸦听了凑到娘亲的脸上,啵唧一口,大声应:“女儿知晓,女儿最爱最爱最爱阿娘了!”
宣珠搂着她,心里的每一条罅隙都充满欢喜。
哄宝鸦一直玩到晌午,用过饭,娘抱着小小姐回雏凤院午睡。
宣珠立在门边望了许久,直至她的小团子消失在月洞门,方收回视线,叫了声泓儿。
有二婢应声,捧着一盘蟒金锦服来。
在夔龙案上,置起一对双耳镂蟾蜍小香鼎,点燃沉,将具服恭谨地供放其上。
太子朝服名为朱袍,白裙襦绛纱裼,鞶带佩剑,便是帝王之下的最高等制。
然在宣珠及笄之,父皇送她的这件金蟒衣,等制犹在太子之上。
锦服宽带,方心曲领,九条玄金粼粼的巨蟒腾海盘云,伸手轻抚,左春坊独到的加刻麟蹙金绣,在指腹激起一片沙沙的触感。
宣珠目光缥缈了须臾,不知是对谁说,“记得么,我曾穿着这袭衣,随父皇接见万国来朝。”
当的新罗使者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对中原刺绣的致繁妙佩服得无以复加,一时失言,愿以五城换取此件蟒衣。
吐蕃使更以世世臣服之名,求娶大晋长公主,晋帝听了不过一。
那位北伐匈奴西平郡的君主立于丹墀之上,神情傲岸生威,对脚下的臣服者:
“寰宇独一无二者,大晋之国,晋国之长公主,长公主之金蟒袍。此蟒,十城不换,朕女,万国莫求!”
当时太子府的詹事幕僚们最庆幸的一事便是:长公主幸好不是男儿身。
当一个人低头的时间太久,越活越卑微,越来越心窄,便忘了那片日月当空的青天,原本触手便可及。
宣珠衣金蟒衣,带天琛带,冠远游冠,立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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