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道,“扬州城大人最熟,时间急迫,为恣白置办的事可否托你?”
“我不用他。”
“臣遵主命。”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一瞬对焦,像那针尖对麦芒。
梅鹤庭为人大度得很,春风得意嘛,能让人一步便让一步,径先掉转视线,温煦的目光含住宣明珠,低声道:
“殿下疼弟弟是应当,不过也请分一瓣心体恤体恤臣,殿下瞧我这一身,能否借湢室清洗一番,用过朝食再去?”
宣明珠不留在梅府沐浴,他便跟她回别业,腆颜蹭公主的净室沐浴,一往一来,半分亏都不吃。
言淮不等阿姐回应便上前一步,舔着小虎牙勾手指,“那个谁,你过来……”
真是好久没人能在一句话里激怒他三回了,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谁的心思。小将军将指节按得毕剥响,就去勾肩拢背,“来来,咱俩出去练练。”
梅鹤庭向宣明珠身后闪了一步,“言将军还没到沙场便拿自己人开刀,好威风啊。”
“你再说一遍,谁跟你自己人,不是一晌没见梅鹤庭你脸呢?”
他的手被轻轻拍开,宣明珠头疼地叹息:“都给我消停些吧祖宗,个个是有皇命在身的人,玩儿呐,小孩子过家家呐?”
她眼波一横,“谁再闹,外头凉快去。”
一声令下,两个男人眉目间刀来剑往依旧,只是皆不语了。
三人都还没用早饭,宣明珠调停后,命下头备膳。一张桌上风雷暗涌地吃完,梅鹤庭不用宣明珠再开口,优雅地用白帕揩拭嘴角,主动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子道,“言将军,请吧。”
他念在言淮为国镇边的份上,除非实在忍不住挤对两句,置办一事尽心尽力。
言淮也知这人在扬州的分量,戎事为国之重事,便也先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使唤起他来一点负疚都没有。
梅长生没脾气,陪同言淮置办齐药材,已是后晌午。
往他身上看了眼,他漫然道:“殿下说了,要为你置几套夹衣大氅,我知道一家成衣铺不错。”
坊间许多谚语都是话糙理不糙,比方“傻小子睡凉坑,全靠火力壮”,眼下的月令,言淮还穿一身单衫,与薄裘笼身的梅长生相较,如同身在两个季节。
言淮离京之前,英国公夫人殷殷为他准备了七八个包袱,他一个都没带,就是嫌麻烦,不耐地摆了摆手,说不必。
梅长生负手在前带路,“你纵使在公主面前扔了,我也管不着,别让我挨骂。”
“哟。”言淮愤愤不平,“这会儿懂得言听计从了,早年干嘛去了?你也不必在小爷跟前瞎得瑟,话我撂在这里,别仗着自己会耍心眼,以为阿姐好哄骗,便万事大吉了。你若再敢伤她一回,我——”
他发狠想了想,攥拳,“我削死你!”
唾沫星子飞溅,是真不顾风度,也真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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