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海边,涛声依旧。
夜色浓重,内海沉静如璧。
氤氲如墨的海面上,浮着千万盏荧黄的天灯,洁白的许愿笺悬在灯芯,千万盏一同飘摇盛放,画面竟是浪漫至极。
一只小海马,在流灯的罅隙里鱼跃而下,一个猛子扎进了幽深的海底。
汹涌的波涛间,隐隐传来人声嬉笑。海马腆着肚子,游到一座张灯结彩的宫殿前,化为人形。
虾兵蟹将敲锣打鼓,来回吹奏着喜乐。海马妖走过悬着“喜”字的大红屋檐,龙宫正厅内,群魔乱舞的景象扑面而来。
穷奢极欲的酒席上,摆放着的菜肴也是红彤彤的——人类的断肢、骨髓、活血。
令人作呕的气息充斥着席间,来宾们却显然是享受至极。纷纷推杯换盏、大快朵颐,更有些因为快意,而露出了妖魔的犄角、尾巴、或是利爪,各有各的丑陋。
海马妖随意找了个地方落座,只听身旁两个大魔一碰酒碗,巴咂着嘴道:
“我在昆仑海生活了也有百年了,这婚宴还真是头一遭见,魔尊陛下的排场到底是大啊。”
“可不么。”另一人嘿嘿一笑道,
“咱们昆仑海的真魔,说白了也就是兽类。公的母的之间看对眼了就干l柴l烈l火,日子过不下去就散伙。从一而终?仪式感?也太矫情了点儿。”
“魔尊陛下卧底人族三百余年,为族里立了不世之功,注重些人族礼仪,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看他是老房子着火,烧得格外凶呢。”大魔掰断了一截脆骨,腮帮子嚼得嘎嘣作响,“你说,陛下要迎娶的新娘,该有多国色天香?”
另一人笑得促狭,伸手指向台上:“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一旁默不作声的海马妖,循着两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空荡荡的主桌席位边,缓缓走出了两个人影。
说是走,其实也不尽然。
玄螭面如冠玉、眸如点漆,薄削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散发着上位者永恒凛冽的气势、和冷血动物骨子里的阴郁,但却罕见地透出些喜气。
另外一个,却是被他打横抱上台的。红衣如莲,明艳如火,垂在半空的一截小腿肚,却白得跟羊脂玉一般。脂光流溢,比龙宫内随处可见的金银财宝,还要叫人目眩神迷。
粗俗而吵闹的议论声瞬间消失。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盯着魔尊怀中的美人,期待他现出真容。
然而那人乌发披散,怕生似的蜷紧了身体,将额头抵在玄螭胸口。后者轻抚着他的脊背,低声哄了几句,身披红衣的美人便一阵占戈栗,口乌口因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紧……简直像是只小宠物似的,每文感害羞到了极点。
“说好的娶亲呢……这怎么是个男的。”
不知是谁小声疑惑了一句,立马就被反驳道,
“是男的又怎么了,你看这身段、这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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