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沉吟再三,终于满面不耐地回了一句话:“烦不烦?有事呢。”就挥手让长勤出去把荆四打发了。
隗粲予在外书房接到这三个字时,沈信言又来寻他说话。
听见孟夫人不愿意见隗粲予,呵呵大笑:“孟夫人乃是当年吉妃娘娘的陪嫁侍女,为了二公主和三皇子立誓一辈子不出宫。
“她这趟能出来,明明白白的,乃是因为太后想要看看我家的小姑娘。怕不得早晚还要回去也都说不定。先生想与她对坐面谈,怕是难得很。”
隗粲予大惊失色:“侍郎都知道?!”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竟然敢告诉我你都知道你竟然一直都没说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傻!!?!?
隗粲予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沈信言浑然不觉,满眼带笑:“孟夫人的出身又不是什么能瞒人的事情。我在宫里行走,随口问一句带路的内侍、倒茶的宫人、传旨的小黄门,谁不知道呢?”
隗粲予木了脸,看了他半天,才问了一句:“谁不知道……二小姐怕就不知道,大夫人老夫人,恐怕也不知道。侍郎大人,我觉得你要吃苦头了。”
转脸却命荆四:“赶紧去找玲珑或者曾婶,告诉二小姐一声。我恐怕这几天二小姐要纠结死了。”荆四应声而去。
沈信言一怔:“怎么了?”
隗粲予举酒:“孟夫人托二小姐带了一封信给北渚先生。若她是三皇子生母的陪嫁侍女,那你猜,二小姐以为她会替自己说话的那封信里,其实是在替谁说话?”
沈信言脸色大变。
——只是因为闺女不知道孟夫人的身份……
完了,微微那脾气,一定要翻车了!
瞬间谪仙气息敛了个干净,愁容满面:“不然我明儿个宿在礼部吧?”
隗粲予将酒一饮而尽:“我建议你现在就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沈信言二话不说,起立,撩袍就跑,往日的气定神闲荡然无存:“说宋相找我,今夜晚归。”
他前脚出了府门,沈濯后脚怒气冲冲地杀到了外书房:“我爹呢?!”
隗粲予打了个酒嗝:“吓跑了。”
沈濯一把把他的酒壶抢过来,扬手甩出了窗外。
乓地一声脆响,碎瓷四溅。
荆四和跟着的玲珑都是肩膀一抖。
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想:大爷完了!
隗粲予努力集中精力想了想,问道:“二小姐,你是不是明儿要去曲江?”
沈濯一肚子火儿没处发,却还记得隗粲予是第一个想到要通知自己的人,深呼吸,生硬地回答:“是。”
隗粲予见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这样克制,不由得脱口大赞:“古今中外,能成大事者,制怒为第一要则。我隗某没有跟错人啊!”
沈濯被他这句话一捧一夸,心里的火气散了些,忍不住便抱怨起来:“你说我爹是怎么想的?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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